外星扭螺丝.

貴方ともう心中したい 。

【OW/守望先锋/源藏】撕魂 11.5~13.

*捏造设定多,一切请以官方为准。


*AU。双黑。
*估计不是什么好设定,就是为了苏兄弟俩。

前略:1~11


大致是爱而不得最终错落生恨的故事。

“取而代之。”

———————————————————————————

 

 

11.5

 

 

“这任务只能你来,麦克雷,我们都知道莫理森对你寄予厚望。唯独你跟他们兄弟有过相似的立场。”

 

麦克雷转过身看着再次陷入沉默的半藏,无端端从脑子里响起了来之前安玛莉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我们的情报不会出错,半藏已经有了与守望先锋继续合作的意图,日本海最大的军火走私商一旦将天平倾向守望先锋同意部分限制武器航运,这会救多少人的命?”

 

那些声音搅进他脑袋里,嗡嗡作响。

 

“可还是出了岔子。岛田源氏似乎在这件事上与半藏意见相左,而根据综合分析,我们有理由认为,源氏更倾向将岛田的产业继续下去,毕竟智械危机后军火生意一直盈利颇丰。所以一旦岛田从内部出现裂痕。那么可想而知,伊势谷与他们背后的极端势力则会拿这件事做突破口,促成源氏的倒戈,甚至让我们跟先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

 

麦克雷推开病房的门,回到走廊上再次点上根烟,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肥皂剧里那蹩脚的三流侦探,正被上帝耍的团团转。

 

“六年前我们首次与岛田合作的时候,那时无论好坏,整个岛田都与伊势谷家族关系甚密,两家一直相安无事,甚至出现了联姻的势头。这种平衡直到三年前才被打破,也就是那时半藏继任了岛田的家主。一切就好像是一夜之间,伊势谷与岛田的关系急转直下。半藏的风向彻底改变,倾向了守望先锋。”

 

“岛田集团在半藏继任前出现了短暂的真空期,尽管持续的时间并不久。岛田半藏与岛田源氏在那三个月里双双人间蒸发。”

 

“我们想得到岛田的力量,无论哪个岛田都不可或缺。而你,杰西,我们需要的就是你,你该知道他们兄弟跟你的私交都不错。我们尚不明确源氏的态度,唯一知道的就是两兄弟之间有过冲突。”

 

“你该去做个观测者,麦克雷,借由中居的死为切入点,提供报告好让我们去预测他们兄弟间到底会选择哪一边。”

 

或者莫理森想让自己转行当个小报记者,麦克雷自嘲的笑了出来。实际上关于兄弟俩的事,他的确零零散散有所了解。尽管他从来不愿意知道太多。

 

“该死的岛田。”

 

如果说起守望先锋与岛田的首次合作,或许那将是他一生之中,所会见到为数不多的奇迹之一。

 

 

12.

 

“关于那对兄弟,的确有着非人的能力。”

 

凌晨两点二十五分。格林尼治时间。利物浦港。

 

四下静寂,处于航运淡季的港口门庭冷落,惯常的警戒也同时解除,空港悠寂。黑夜间除却灯塔与稀疏的执勤照明之外在没有其他的显眼的标志。智械战争后遗存的各类毁坏痕迹仍旧遗存在港口各处,利物浦作为大英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在那段飞速发展的时光里理所应当的应用了大量的智械技术。但也正因此,必然的引发了那场战争中港口的覆灭与沦陷。

 

出于警示。战后的修缮与重建则刻意避开了那些创伤,时刻提醒着所有人那场战争中发生的一切。

 

漆黑的海面以上,城市与港口一道沉睡,白日里繁劳不休的高大机械正被灯塔晃动的光线打穿,投射在地面向天空构建出利爪般狰狞的剪影。

 

夜间过分安静的港口总带有些恐怖色彩。

 

就好像从白昼的边沿一脚踩空,瞬间就跌入了如此荒诞且漠然的无人之境。

 

集装箱堆叠起的巷道间,地面锈蚀的黄迹被冲刷成参互交错的纹路,黑夜中格外显眼的一瞬莹绿正从中而出,略过巷道与塔尖迅猛敏捷,稍纵即逝。

 

月入层云,只留下沉沉黑夜。

 

随着远处货轮沉沉的汽笛声,打破僵局把先前的沉默化为乌有。大群不知从何处涌现的智械与守卫行动起来。耳膜瞬间充斥了让人烦乱的脚步声。

 

此时与港口邻近的半个街区之外。加长防弹的MPV里正塞着或许是这座城市里最不爽的三个人。

 

又或者只有两个。

 

宽敞的后座里正瘫着的是加布里埃尔·赖耶斯。作为BW的核心人物,他向来没觉得有什么人能让他觉得不爽到这个地步,如果有,他大概也会选择在对方让他不爽之前就将其置于死地。

 

然而这次如果他出手,恐怕死的会是谁都不能确定。

 

赖耶斯只好颓废的抱着手臂,皱紧了眉头正盯在显示屏间,沉默着像是试图对车厢里的其他两人示威那样让他脸上每一处疤痕都渗透出威压。

 

“天杀的日本人。”他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但很快的他意识到了不妥,并且迅速改换了诅咒对象。“应该是天杀的岛田。”

 

“您是觉得胃痛么?赖耶斯先生。”青年的声音像是越过森林的箭矢,突然响起,轻而易举就剥开了赖耶斯努力撑起的屏障。

 

未及赖耶斯回答,那青年便垂首又去饮一口手中的玉露煎茶,半阖着的狭长眉目中慵懒的眼神闪烁也不知落在何处。也不去在乎自己刚刚的问话是否会有回答。

 

“舍弟出手向来是一击必杀。若是您真的身体不适,只是在为今晚的行动而坚守岗位,我不介意让我的私人医生来为您服务。”

 

这时才在暖茶的模糊水汽间半藏坐直了身子,先前暧昧的目光也重新犀利起来,露出了本来面目,抬眼缓缓朝着对面的赖耶斯展露笑容。

 

年轻的少主心思高傲游刃有余,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只要这位指挥官还有求于他,寻求合作,那么他现在的态度无论如何,对方也无法翻脸。

 

所以先前提过的最不爽的二人之一,毋庸置疑就是加布里埃尔·赖耶斯。

 

但除了天杀的岛田以外,还有另一个让他不爽的理由。

 

“半藏,得了吧,他一天有二十六个小时都是那副表情——”

 

那刺头的声音比远处响起的警报声更为刺耳。彼时十九岁的杰西·麦克雷正性质勃勃的打量着岛田的少主。他也从来没想过以后会有一天,这个穿着华贵羽织的男人会成为他遍布世界的某位友人之一。

 

“Black Watch将会为贵司的行动提供最大的便利,我们今晚动用了英国警部的调令才得以解除利物浦港三分之二的守卫,这一切只为了掩盖行动的‘官方性’。”赖耶斯忍不住一拳敲开了麦克雷凑近到显示屏跟前的的脑袋,用力皱了皱眉头才又说下去。“这同时也是为了我们合作的保密性。想来针对伊势谷家的行动,除却贵司以外,的确没有任何更稳妥的合作对象。”

 

“可我猜您真正想说的是——希望岛田能尽全力施压,不要顾及合作的败露。或者说败露才是最好的,因为这引发两家的火并。”

 

半藏说这话时微微侧过脸,只将涣散的视线投向窗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瞥到远处腾空而起的火焰。

 

他的灵雀此刻就在那里,岛田家的二少爷,正按照他的指示踏上全新的开端,这将是源氏作为成人的开始。

 

 

此时的港口已经失去了宁静。

 

“遇袭,告诉船上的人尽快带着次辅离港。”

 

“看好次辅,带人回到船上去——”

 

“妈的,无法确认射击目标,弹道被弹开了——”

 

“有埋伏,小心,我们被人算计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港口静谧的夜晚像是punk trike 被引爆一般。变成了一种单调且毫无意义的噪音。

 

以货轮为中心的战团正在成形,而在那之外,早已的在外恭候多时的特战队员们也开始从在外围突进,逐渐将包围圈合拢。

 

若是明眼人,一眼便可分明,那些正在合围的不过是配合者收拢,正配合着战团中心的内应将战局突破。

 

 

“龙即我身。”

 

源氏将静寂从舌尖打破。反手抽出龙一文字时神情庄重而肃穆,萤绿色的光芒达致最盛,刀鸣即为龙吟,从出鞘的那一刻起,便要用血祭才能平息龙神的愤怒让黑夜重归静寂。

 

巨大的机械臂上头悬着的吊爪随风摇晃像是绞死者的阴影。抽出龙刃的源氏此刻正立于其上,月影将他矫健的身形拉长投射在地面,埋没在阴影中的英俊面孔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仿佛是战场中手执镰刀的年轻死神。

 

智械也好,人类也罢,只要是挡在岛田家族之前阻碍半藏君临的一切,皆当交由他一人了结。

 

源氏跃下时刀刃擦过智械坚固的合金外甲,刹那间的碰撞火花四溅,电路的爆裂声不绝于耳,龙刃卡在智械破损的颈间动弹不得,源氏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胁差反手捅入扑来的打手腹中。借力迅速转身将背负的尸体作为护盾挡下迎面射过的子弹。

 

带些铁锈味的溽热席卷了感官。

 

“就只有这种程度?”

 

没有丝毫懈怠的机会。源氏明白他此时的处境与这场杀戮对他的意义,这是他的成人礼,也是他向半藏证明自己的不二机会。但他仍旧忍不住腹诽起半藏对他的苛刻,甚至连个并肩作战的名额都不肯给。

 

血液混着机油逐渐打湿了他身上套着的褐色迷彩,源氏所幸扯开碍事的防弹背心,将刺着家徽的忍装暴露而出。

 

上头血染的金色双龙首尾相噬,仿佛正在嘲笑着对手的不堪一击。

 

“龙神の剣を喰らえ。”

 

龙一文字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竖起的狭长刀锋与刃尖连结成莹绿的锋利,劈下随即横扫,收放自如间若隐若现的翡翠色龙魂显现依附源氏的体躯,蠢蠢欲动。

 

如此便可将黑夜刺破,直指长空势不可挡。

 

 

 

“…通讯显示一切顺利。”麦克雷难得严肃的神态这时显得格外异常起来。尽管赖耶斯与他都在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显示屏,他还是忍不住本能的向上级报告着。

 

如果不是半藏尽力阻止的话。他们原本也该参与到这场战斗中,而不是在车内悠闲的等候饮茶。

 

 

“这会是舍弟的成人礼,也就相当于我们家族交予他的任务,其他人不能插手。”

 

军火走私商的长子还真是振振有词。赖耶斯想着。那时为什么他会接下这个与岛田谈判的任务前来向半藏邀约。

 

“BW若是不同意我提出的条件,那么我会单方面终止我们的合作,就算你们真的会对岛田家施加制裁也无所谓。”

 

二十岁的岛田半藏那时在谈判桌跟前西装革履,赖耶斯顿时觉得这个岛田的神情像极了莫理森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实际上伊势谷正在侵蚀岛田一族的势力与利益,或许不止岛田,而是整片的航线干扰。甚至连Overwatch从战时维持至今的运输规则也被他们打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权衡其中利害,同样陷于窘境的岛田无可厚非就成为了OW最好的的“同盟”。

 

但即便面对的是Overwatch以及对方近乎胁迫的谈判。岛田的少主也也仍旧坚定自若,以极道世家的气魄与实力为支撑,没有显露过任何退步的意向。

 

一想到这,赖耶斯情不自禁觉得自己的胃又疼了起来。

 

“天杀的岛田,天杀的这对疯子兄弟。”他的心始终高悬着。赖耶斯并不在乎岛田源氏的死活,他在担心万一这次任务失败,就算岛田家与伊势谷火拼两败俱伤,他也要因为对岛田的退让,而从此受莫里森的嘲笑不得翻身了。

 

偏偏就是岛田。就是那个正坐在他对面,饮茶间还能与他谈笑风生的年轻人。甚至每当短暂的视线交接,他都觉得那年轻人身负的龙魂仿佛正用视线贯过他的胸膛,以看穿一切的姿态注视着他。

 

战况不坏,可赖耶斯的心情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他胃里装满了一袋用柠檬水冻成的冰块,正在缓缓融化下沉,拉扯着他的食道酸涩刺痛无法放松。

 

可战斗并非一成不变,陡然响起的呼叫打破了一切。

 

“头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原本沉在港口海湾内的titan-OX207被激活了。”

 

Titan-OX207,防御型壁垒智械,曾广泛应用于港口的防守战争中大量投入使用,战后损毁甚微,在修缮中并未移除而作为备用方案保留。

 

但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就在刚刚的混战之中,这像一栋小山般的移动壁垒就被毫无征兆的唤醒。现在正从海平面之下冉冉升起。椭圆形的光滑控制仓连接着支撑作用的机械臂开始激活爬出海面,从上头垂下的深海藻类就像是晃晃悠悠的水母触须一般被风吹起,

 

原本一片静谧的海面开始被搅浑,风浪乍起。

 

赖耶斯只觉得他胃里的冰块结成了沉铁。T-ox207量级的智械启动必然会引发目击在社交媒体传播,无疑也会让这次行动的隐秘性彻底被打破。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些巨型壁垒的苏醒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又该如何善后。

 

赖耶斯抿紧了唇,忧心忡忡的看向夜幕中的港口

 

他一瞬间失去了主意。通讯器的信号刚刚中断失联,或者他的人已经在撤退中,又或者已经全军覆没,不可避免。

 

沉积的云层终于开始融化坠下,一如英国常有的阴雨连绵,在雨幕中涂抹着每个人的视野让前路变得扑朔迷离。

 

原本悠闲的少主一反常态行动起来这时正拉开车门,连带身上绣着华贵家纹的羽织也被揉成一团丢在车座,露出那底下一身同样利落的忍装来。

 

“嘘——”半藏立起指尖轻轻抵在唇侧,年轻的少主朝着赖耶斯的小学徒露出笑容波澜不惊,拉成一线的瞳孔像是传说中的凤鸟一般睥睨高傲。

 

半藏挽起一直藏在后备箱的弓袋,在那师徒二人追上来之前冲入沉沉暗夜。

 

他在离开前也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附近最高的塔楼在哪?”

 

而在得到回答之前,少主便选定了目标。

 

“天杀的岛田。”赖耶斯下车追了出去,他已经不敢做太多的设想,这场任务眼看就要以失败告终,甚至损失惨重殃及周边平民。

 

这时的麦克雷也紧张起来,他与赖耶斯分道扬镳,马不停蹄的向港口方向奔去。

 

“天杀的岛田。”这一刻他也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Fuck off。”

 

源氏这时仍旧沉醉于杀戮中,在智械与人体构成的交响乐里尽情享受着杀戮与血肉横飞的快意,以至于他没能注意到海面的异动。

 

纠结在利物浦港口的危机源源不断。就像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只是为了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演出就将一切叠加累积。

 

谁又会奏响这闹剧的高潮呢?

 

半藏将手中的箭矢拈起。他已经登上了东岸钟塔的制高点,视野开阔而清晰,在层层雨雾中他眺向远处海面上正在苏醒的巨型智械,终于第一次在行动中挽弓而立。

 

但他又紧张万分。

 

手中的箭矢与平时所用全然不同,古意盎然的雕刻箭杆上密密麻麻用金墨写满了密咒,连带箭簇也是用纯金打造。半藏深吸口气,低头将自己的食指咬破,用血缓缓涂满在黄金箭簇。

 

他只有一次机会,将那智械彻底摧毁。

 

用他的家族赋予他的力量,来自上古龙神的庇佑。

 

扣弓,绞弦。平日中再熟悉不过的动作都在此刻变得像仪式那样庄重。

 

你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半藏。你必须清楚地意识到你该为谁,又该怎样运用这样的能力。

 

如果是为了源氏,半藏想着。那答案一定是值得。

 

“龙が我が敌を喰らう。”

 

箭矢刺破空气发出飒飒之声,起初并无任何异样。而在塔楼之下,赖耶斯只觉得视野内这个疯狂的日本人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妄图用那样的冷兵器袭击智械。

 

但很快发生的一切让他睁大了眼睛。

 

箭矢上划出的轨迹开始爆裂绽开,就像是滴入清水的一丝墨汁,开始蔓延出刺目绚丽的蓝色光芒,一丝一毫到不可直视,聚拢盘错正发出如同龙吟一般让人震撼的声响。那声音直触到他心底,随即顶开他的咽喉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

 

眼中看到的是划破天空的蓝色龙魂,耳中则是龙吟声引起的胸腔共鸣。

 

所向披靡。一如那个年轻人的眼神。

 

依然瞠目结舌的赖耶斯喉结上下滚动。

 

此刻他除了“天杀的岛田”以外。关于这次行动,他意识到,关于岛田的实际力量必须向上级报告,他们先前对岛田家做的调查评估已经大错特错了。

 

“混账。”

 

然而更让赖耶斯觉得痛不欲生的,依照先前的和平协定,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必须向英国军方和盘托出,甚至要做好觐见女王的心里准备。

 

 

13.

 

 

麦克雷将抽剩的雪茄熄灭收好,仍旧靠在窗边放松着自己。他与岛田合作的契机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再想起来也实属难忘,以致他还是一阵阵觉得后背发凉。

 

半藏刚吃过药后已经入睡,房间里只剩下空调机细微的噪音。

 

门被再次打开,先前被差去送安玛莉的源氏折返回来,推门时皱紧了眉头。

 

“喂,杰西,烟味对我哥的恢复恐怕不好。”源氏只把眉心皱出川字,冲着麦克雷扬了扬下巴。

 

“我知道,但他没反对。小子。”牛仔耸肩赔笑,迎上前去伸手勾住源氏的肩膀。“得了,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吧?”

 

“喂喂喂?”刻意压低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些惊讶,但源氏也没有拒绝的举动。“谁来看着我哥?”

 

“若头走了难道岛田就没有警卫了?出去陪我一支烟的工夫,就走吧。”

 

源氏本身身材不差,可如果是放到麦克雷跟前无论怎样都逊色了些。两人勾肩搭背,在麦克雷的主动下半是推搡半是玩笑的走出病房。

 

即便有些不情愿,源氏也只能跟着麦克雷离开,同时没忘了按下通讯器嘱咐警卫们随时保持警醒。

 

或许是出于刁难的恶趣味,当两人站定在茶水间时源氏塞给麦克雷的是整杯的浓美式,无糖无奶,干净纯粹。

 

结果一目了然。

 

“哦,得了吧,岛田,这东西会杀了我的。”麦克雷只是抱怨了一句,但还是伸手接过纸杯低头抿了一口。“半藏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你呢,若头?”日语的词汇的发音在他舌尖变得扭曲,这也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只把些微的视线投在源氏的脸上。“我是说你有没有一起做个身体检查什么的,齐格勒希望我能给她带回去些研究材料。”

 

“Opps。”源氏舌尖划过嘴角残留的奶泡,将皱紧衬衣领挑开三颗向自己左胸挑开些。“如果你是指里面的那些,我倒是觉得比新的要好。至少比我哥好得多。”尽管源氏在尽力让自己露出轻松地神态,但他还是不自觉的将衣襟很快拉好,如同避之不及。“其实我只当自己死过一次,仅此而已。就像是他希望中居能去死,我就替他弄干净那样,他那时候想让我死,那我也一样得让他满意。”

 

原本稀松平常的话题急转直下,麦克雷意识到他似乎又做了多余的事。

 

“你们日本人一贯如此吗?还是只有岛田是这样?”麦克雷眼角瞄到源氏带些不屑的冷笑,尴尬异常。“现代医学的奇迹,就像齐格勒说的那样,你没死,而他也付出了代价…”

 

“……那是他应得的,自作自受。”源氏喉咙里爆出低低的吼声,极不耐烦的打断了这次谈话。“原本不该是那样,麦克雷,你被派来是作为摄像头,如果再这么谈下去,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把你确定成危险分子按我们的规矩做掉。”

 

源氏的语速变得极快,中间或许混上低声的日文咒骂。

 

“我跟他之间的事,我跟他,跟其他人都没关系。”

 

那样的神态让麦克雷想起了仍呆在日内瓦的赖耶斯,偶尔在涉及莫理森的问题上,也会露出如此偏执的态度。

 

“好吧,好吧,我原本只想叙叙旧,岛田,我无意冒犯。”大概这世界上总有些感情会极其相似,麦克雷想。他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对方冷静下来,只能一遍遍重复抱歉同时试着岔开话题。“伊势谷的人还没到京都吗…?”

 

“不。除了我跟我哥以外,他们还是很喜欢这儿的。”源氏的脾气往往是这样,来得快去的更是毫无道理。“我不想道歉,提到以前的事,尤其是在京都提到,我就会觉得格外…”若头抿紧了唇,摆出为难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你提醒我了,我的确需要做个检查就今晚。我现在离开,其他的则要拜托你,暂时接手一下我哥这边,安保的临时调动权限我会稍后载到你的手机上,其他我都会安排好,不会有问题,如果我哥问起来直接回答就行。”

 

“…现在?”麦克雷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检查我会尽快,那之前就先麻烦你了。”

 

虽然是请求但总在话语间有着若有若无的盛气凌人。麦克雷最终妥协,伸手拍到源氏肩头,算是默默接受了对方的嘱托。

 

“快去快回。”

 

随即对方就离开了。

 

 

正月雪降,鸭川水冷,冬日里横贯了大半个京都萧条间风骨傲然。古意盎然的街巷间总藏着些隐秘去处,或为料理亭,或为茶坊,其间坐拥冬色又兼具私密。不妨为赏景叙旧的佳选。

 

“实际我对你们的交易对象并无兴趣。我只希望我们之间的交易可以继续并且顺利。”源氏彼时倚在艺伎富丽的牡丹锦披中双目半阖,美人膝头悠然自得像是落入了被炉间的猫。“中居的死在我看来不过是借刀杀人,想必伊势谷夫人也不想让那些污点们活下去吧?”

 

源氏伸手接过艺伎递过的细长烟管,轻轻磕在方碟里盛着的栗子羹上。片刻就从口袋里掏出块硬盘丢向桌对面正襟危坐的娇小身影。

 

“上头包括BW派驻南中国海的特工活动信息,也有负责接头的线人名册。既然是借用岛田的航运渠道,现在交给你们也合适。另外你也别忘了,到底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若头的语气仍旧不紧不慢,眼看着对方接下硬盘后直接反手推开身后的艺伎,坐起来敛好了身前大敞着的西装外套。

 

“这是我欠你的,BW想要一网打尽,我这也算给你留条后路,别再步你父亲的后尘。伊势谷已经完了,但你还有救。”源氏脸颊上带着些微的红,转身出门时脚步干脆利落。“还有,绯覌,你该谢我,没有我那时尽力阻止你进门,你也迟早跟中居一路下场,甚至要亲眼目睹自己亲族血染遍地。”

 

源氏侧过身手臂撑在门框,半阖的醉眼这时突然清明,看向阴影中女人姣好秀美的脸孔露出个孩子气的笑容。

 

“岛田大宅里现在君临的那位家主名存实亡。现下来看,会成为岛田的家眷,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绯覌。”源氏也只说到这便头也不回,一脚已经跨出包厢外意欲扬长而去。

 

“伊势谷的下场是报应。”一直缄默不语的女子这时发声,将手中骨瓷的酒盏掷出在源氏脚下滴溜溜打旋。“如今令兄的地位也的确不保,但一旦他得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你我,又该是什么心情。”

 

“源氏,你就不怕报应么?”

 

绯覌的声音仍旧像当年一样温软轻灵,而那样的声音混里也开始混上杂质,被种种负面情绪浸满。

 

源氏觉得头疼,或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可他不能停留太久,他还必须尽快赶回医院。

 

“报应?等我坐上那位子以后,他才该担心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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