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造设定多,一切请以官方为准。
*AU。双黑。
*估计不是什么好设定,就是为了苏兄弟俩。
*一篇慢热的相爱相杀。
*源氏最终未被杀死,与兄长共建帝国的世界线。
良心发现拿出来更一更混一混。你们打我吧,下一更一千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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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眼下发生的一切,都曾是你我二人无法企及的未来。
“我真没想过是这样的场面。”半藏在入场前抬手拂开肩头的落雪,手套上沾着点点斑驳,同样泛着暗沉的黄白色,在别致的飞檐小筑下被灯光映的模糊。
“什么?”麦克雷适时的接过半藏褪下的雪披抱在怀中,随即大大方方的舒展双臂接受搜身。“什么结果,老大,别在和谈前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小筑迎门底下是积雪的青色石阶,蜿蜒陡峭,渐渐延伸直到无法被灯光照亮的竹林深处一片幽暗。半藏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再回首时,仅凭着那般从容不迫的眼神便让想上前搜身的喽啰垂首迟疑。
“孔德先生是我的顾问。而我,肯来会面就代表了我的诚意。”
麦克雷听着男人的声音合着稀疏的风声,硬是把日语温婉的一段起止说成如同德语的强硬冥顽,不怒自威。
“源氏在山下待命,没有跟到这,你一个人走上来的?”待搜身完成,顾问先生才想起了自己的指责,也回首看一眼湿滑的石阶。“只靠一只手杖,半藏,你应该去申请参加运动会。”原本麦克雷想说的是“障碍运动会”,但话到嘴边他就不得不让自己咽了下去。
双方的气氛并不友好,而如果他用这种话活跃气氛,恐怕连半藏也会变得不友好起来。
而另一方面,探员的确该让自己快点紧张起来。与麦克雷先到的岛田保镖也被隔绝在石阶下,一起的还有大部分伊势谷的人手。
“这是为了表示友好。伊势谷的人在邀约之外提出了‘仲裁’的申请,会议场所由第三方提供,双方的人则会被滞纳在楼下。第三方往往由德高望重的地方势力出任,全凭道义的约束,被允许入场的人都只有双方的核心人物。”
麦克雷想起源氏反反复复叮嘱他的那些话,他能感觉到那搜身的人真的是在按照一种落伍的“传统”标准,只靠经验跟手上的直觉摸着他身上可能藏着武器的每个部位。
“放过我吧,如果是个胸大腿长的妞我会很爽,亲爱的,但现在你要把我摸到勃起了。”孔德先生又瞥了一眼那个试图将手伸向他胯间的年轻小弟,扬起他泼墨般的眉开始用一种真挚且尴尬的语气说话。“求你了,小帅哥,我只是个从圣安娜来的货运商,做个顾问挣点零用钱,我可不想因为你们的江湖规矩掉脑袋或者是被一个男人摸到勃起。”
可惜麦克雷低声下气的请求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但所幸那搜身的人最终放过了他。前提却是他将一卷小小的绿色纸张塞到对方手心,不动声色。麦克雷往往擅长做这样的事,遮掩耳目并且干净利落。
“承蒙关照。”麦克雷如释重负用日语低声又说了一句。“谢谢。”
半藏这时已经站在较远些的廊下,等着他的顾问走到自己跟前才继续随着引路的从者缓步前行。
“源氏没送你上来,这还让我挺意外的。”两人静默的前进间仿佛连落雪的声音都能听到,或者是因为无趣,麦克雷还是选择先发制人。
“我让他在别馆打理些别的事情。”半藏意兴寡淡,只是侧过目光看着庭院里摆放的石灯笼。“他不会来了。”
“得了,半藏,你又在说让我脖子发冷的话了。”麦克雷手里拎着半藏来时穿过的斗篷,他耸了耸肩。
说话间侍从已经将两人引至正厅的门格前。
漆成深色的木质门扇被缓缓拉开,麦克雷侧身闪出空隙,像是名称职的执事让过半藏先行。他抬起手搭在岛田肩头,微微躬身时将他打理整洁的胡茬蹭在对方耳廓。
“但我会跟着你的,岛田先生,我将确认你今夜的平安。”
暖腻旖旎的熏香气味从打开的门中扑面而来,房间内的光源倾斜,像是幽暗的庭院中突然睁开的一只眼睛。
而它渐渐闭合的瞳孔,便是二人被拉长步入其中的身影。
“这家族它就像一个小小的国家。岛田一族有自己独特的一套规则。权势,经济。然后是内部的压力与丑闻。这些因素之间有着微妙的平衡。一旦遭到打破,他们便会重组变质,甚至衍生出更加复杂的恶意乃至仇杀。”
半藏自幼得到了这样的教导。所以他明白,从他降生在这世间开始,他便注定要去尝试驾驭所谓的“极致”。
但罪恶最终会带来更多的罪恶。现下他种下的因,已经繁茂成长为过去不可预测的果。而他便是那枝头最为诱人的一颗,汁液丰满却暗藏鬼胎,正从内部展开着一场腐朽的序章。
岛田半藏向着会场内踏入最为稳健的第一步。他能感觉到温暖的香气涌入鼻腔,同时有些念头正伴随他的步伐在脑海中响起。
他将岛田源氏的成人礼做成了尸山血海的杀戮。这是他授意所成的第一桩大恶。
半藏深吸口气,周遭的来宾纷纷注意到了岛田大名的到来,分列道旁开始垂首示以敬礼。原本就肃静的室内愈加让人压抑,仿佛连熏香的温度都在迅速褪色惹人扼腕。麦克雷仍旧扮演着属于他的角色,作为谦恭的鹰犬而紧随其后。
从大恶开始,源氏成为供他驱使的龙刃,物尽其用理所应当。
房间尽头。那本该是岛田家女主人的绯覌正盛装肃穆,视线之中的女子盘发垂眸,一副事不关己的作壁上观。
而如今他身赴鸿门,那该为他鞠躬尽瘁的龙刃却不知所踪,惨淡缺席。
“岛田组长。小女作为伊势谷一族的代表,早已恭候多时了。”
像是某种信号被激发,女子起身时束在腰间的锦带散落,连带那一身风雅富贵的金线绣衣一并坠在几案。
可半藏前行的脚步却并未停滞,仍旧掷地有声。带着咄咄逼人的傲气向他昔日的婚约者耀武扬威。
“雪路来迟。还望见谅,伊势谷夫人。”
那便是麦克雷用刀鞘将绯覌手腕击开的一瞬间,岛田半藏所说的开场白。
战争,杀戮,堆积在这星球,从雪国仙境到广袤深海的屍山血河。
动荡不安的世界中原本就该空无一物,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期望他空无一物,才会爆发出变化多端的矛盾。
人类制造了智械,智械推翻了人权,世界就如此开始渐渐崩毁。在这样的世间想要生存活的光鲜亮丽,除了为之流血牺牲的英雄们支撑着大部分企望,那些存在于夹缝间的罪恶跟晦涩,也就只能催生诸如岛田等等的家族来接手管理。
谁人畏死,谁人苟且,谁人难免断舍离。
“折辱过伊势谷的人不能放过。”
半藏听见有个声音冲他叫嚣着,正与庭前女子的声音混在一起将他打落在地,宣告着对他的审判。
“所以你该死。”
人心贪婪世事难料。半藏蓦地释然,他与伊势谷一族的变故也不过是过眼烟云。
何况追根揭底,以他的视角来看延续百年的大名之家,也不过是时势造英雄的侥幸典范罢了,不只是岛田,连同伊势谷也算在内,原本他们就都一样,都不过是存在于夹缝中的末世之枭。
岛田半藏自从接手家族之后自认无愧于心,几乎以匍匐之姿为其倾尽全力。如今他所求也不过是一个痛快。伊势谷的没落与他不无干系,毁去与藤原的婚约算是他一意孤行。可那就是他作为岛田无法逃避的选择与命运。
“这不是和谈,是陷阱。”
麦克雷看到半藏高傲的头颅被人胡乱的摁在地面,似笑非笑间正用唇间嗫嗫,用静默无声的唇语向他阐明着事态。
“我愿赴死。”
这大概是作为半藏本身,抛却岛田的桎梏后,男人真正的心愿。
他的灵雀也不会来了。
19.
这世界上第一桩谋杀案,乃是该隐谋杀了他的兄弟亚伯。
创世之初,这桩罪孽便带来了死亡。
那蒙神悦纳的羔羊,也该为原罪。
源氏推开门。
是暮春。
开残的樱花落满了整个庭院,覆盖着光洁白砂的庭院小道上尽是落红缤纷,一派旖旎间带着颓败的靡靡景色。
熟悉的景致触动了记忆。视觉一瞬间晃然,让源氏以为自己还在花村的宅院里。
早上的空气仍旧是带着春寒料峭的尾声,空气中潮苦的土味混着淡雅的樱花香气窜入鼻腔,异样的刺痛唤醒了神经,最终让经历一夜的睡眠之后昏沉沉的头脑清明起来。
他不在岛田城。
说来花村至京都不甚远,却总是每年春天,父亲连带着半藏都会大费周章布置下去,举家来到鸭川赏樱。大概也有着四月“京都舞”的一桩姻缘,大行风雅未尝不可。
鸭川素来是风雅与香艳并存的地界,坐落在京都就好像是理所应当。祇园,秋日的血枫叶,春日的夜时樱。说不上来有多少年的历史,仿佛时间连同旧日堆叠的美景都被拓印下来,融进了这块地方的血肉里,成了一座城市中盛放的精魂。
而再往前追溯,则又有另外的说法。平安时代起便是这般的河滩,也曾作为处刑地葬送了诸如石田三成等大名鼎鼎的人物。
如此种种,看来坊间流言,关于樱花那条,说是要吸血方才艳丽的恶俗见闻也并不全是空穴来风。
源氏身上仍旧松垮的挽着浴衣,手搭在腰带上以衣襟兜着,正在别馆的廊下打着哈欠。
院中正是樱树繁茂的盛开。落在源氏眼里,倒有比樱树更加扎眼的东西在。射击用的箭靶立在樱树间,上头慢插的全是嵌着蓝羽的矢,密密麻麻几乎箭箭都命中了“要害”。
源氏侧过眼去缩了缩脖子悻悻,这才想起来就算是别馆,自己那个古板兄长也是一日未改的在“修行”。
非说这次有什么与往年不同,大概就是藤原家的那位绯覌小姐今年也随着岛田一行来到了鸭川。
女人算不上碍眼,源氏又打了个哈欠。那样的女人,对于彼此的家族都是一件砝码罢了。
绯覌是比源氏大一岁,今年也有十八,正是芳美可人的年纪。先前就讲过,论绯覌的家世乃至样貌,与半藏相配并无任何不妥。
不过往年这时早上总会是源氏去找半藏,先推开对方的门,一起去向父亲问过晨安再到兄弟两人间普通的交流。源氏突然觉得十七岁的半藏与现在的半藏没什么不同,好像他的这位兄长一直是少年老成,也一直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现在轮到他十七岁,骨骼轮廓已经失去了少年时的精致逐渐向青年并拢,身量与现在的半藏齐头并进变得丰神俊朗。
源氏抬手揉揉被光线刺痛的眼睛。走回房间内越过走廊去向另一端。他想着这时还是别去找半藏比较好。绯覌说不定也会在,而他又不想打搅了半藏的好事。
血气方刚的年纪,源氏耸耸肩,反正他们有婚约,迟早都要这样。
“源氏。”
刚走出半藏房门口没有几步就传来门格被拉开的声音,源氏回头正碰上衣冠整洁的半藏用略带惊讶的目光瞧着他。
“想溜去哪?昨天说好了吧,现在该陪我出去走走。”
半藏眼底下浮着淡淡的乌青色,像是通宵过后才有的那种,源氏反身折回去两步,抬手搂在了对方肩头。
“喂,大哥,就算是美人在怀也该注意休息吧…?”源氏的手指这时已经戳到人眼下去。“下次对着镜子看看啊,大哥,真的要变小老头了?”
“没有的事。”半藏并没有躲开,他习惯了与源氏的亲昵也不差这短短的几寸,他只是掉过头,把眼神投向庭院内。抬手揉在对方发顶。“绯覌跟我的婚约,你有不满吧?”
“…藤原家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了。嫁入我们家之后要保持原姓,至于其他方面,藤原家并没有什么实际经营的项目吧?可是却要求女方分得大哥你名下的股份,这不是作价么…若是大哥你真喜欢她也就——”
半藏先前的揉弄变成了一记手刀敲在他脑后,没什么力道,悄无声息却让大喇喇的源氏猛地噤声。侧脸看向对方眼神仿佛受惊的鸟雀。两人并排在廊下走着,脚步几乎同频。
半藏脸上的笑容浮上来,像是飘落的花瓣正随着溪水打转沉没那样又消失。
“我的婚姻无法自主,这是作为少主必然要面对的人生。”半藏身上的衣物仍旧一丝不苟,源氏现在才察觉到半藏平素总梳好的发束今天松松的,乱发正沿着人耳边开散成飞翼一般的形状。“而那个婚约,不用我说你也该察觉到了。藤原家的掌家夫人,绯覌的生母…是伊势谷的人。”
“至于我喜欢的人。”半藏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源氏,眼神重新挪回对方仍旧带着赤子稚气的脸上。“他一出生就会被我喜欢着。”
“…哥喜欢我?”源氏爽朗的笑起来,就像是小时候一样,眼睛眯起来像是只狡黠的猫,眼尾上翘,不输给半藏一点也有着明显的睫毛嵌入他弯起的眼睑上,颜色分明。“藤原家的小姐该多伤心啊…分组又该有多少怀春少女心碎,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的男人。”
“暂时还称不上男人,源氏。”半藏将双手抱起挽在自己胸前,迈出的步子向前一步比一步踏的要重。“准备迎接你的成人礼吧,源氏,越来越近了。”
说话间两人踱到庭院内最终停在樱树下的弓架前。
半藏伸手取过他惯用的那把弓。上头金色的平衡杆也做成了龙的形状,金鳞叱须,威风凛凛。他转过手将弓箭递到源氏手中默不作声的看着人接过。
微妙的默契让源氏直接而利落的直接将空着的弓弦拉满。
“一把弓不只是有它自己。”半藏绕到对方身后,在剪囊中抽出一支搭在对方拉满的弓弦之上,重新施加力道牵引着源氏的手腕。“箭无虚发,刺破长空的不是弓,而是被拉紧的箭矢。”
源氏听着对方的话,眼神瞄准间已然变得同样绝决。
“所以你要成为我手中刺破暗夜的利箭。”半藏声音如同蛊惑。
但此时的源氏仍旧一无所知,他只是放任自己,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回答着。
“我愿意。”
在半藏与他共同放手的那一瞬间,命中的箭矢将箭靶刺穿。晨光间门扉再次开启,从中行出的少女绯覌衣衫典雅肃穆,神情间虔诚柔顺,似乎正在期许着未来无尽的幸福。
(你看的这个TBC是假的,可能是十年以后。)